伊甸園毀滅_🍎

一名文手。
期望著人們的駐足停留,能夠一覽自己的所謂並不怎麼出彩的"傑作"。
渴望眷顧。
'GOOD LUCK TO YOU'

【GB】1#侧耳倾听,来自镜面彼方的轻语。

是结课作业(二度),GB恋爱向小说,中篇小说,感谢各位的阅读。 : D

喜欢的话点个关注,我会一直更新到结束的。

Good Luck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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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的话语,似乎仍有人静静倾听


<1>



镜子在说话。听见了,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镜子会在和我说话?在这一片死寂的夜晚?清醒一点,中村裕史。面前的只是一面镜子,镜子不可能会跟你说话。一定是最近……失眠过多了,开始出现幻觉了。或许应当多喝几罐啤酒,多去好好地休息一会。裕史拍了拍自己的脸庞,仰身躺倒在自己的床铺上,自己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清理那些床铺上散乱的书籍之类的杂物了,自己现在只是想着如何去好好的睡一觉。他合上眼,睡意伴随着血液通过流遍了全身,如同潮水一样把他埋没在一阵温暖的洪流中。他睡着了,潜入了自己的梦境。


但镜子依旧在沙沙作响,镜面中没有睡着之人的的影子。


裕史做了一个好梦。他已经多久没有回忆起母亲的面容了?那时候温暖的手在夏日骄阳下闪烁着褐色的光泽的秀发,在自己年幼的记忆中睡前的轻声呢喃,那一双总是对自己充满期待的眼睛。——这些记忆如同苏打水的气泡一样在脑海中浮现起来,母亲的面容也就自然而然的在眼前出现。裕史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起了小时候家旁边的山间树林的风景,回忆起夜的萤火虫与蟋蟀的鸣叫,回忆起攀附了青苔的溪边卵石,夏日的风轻抚过他的发丝,这一系列的景色都接踵而来,不止地涌入他的大脑。他怀念起了家乡。他不止地厌恶着城市的气息。


他是中村裕史。对于来他说,“中村裕史”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别人呼唤他的名号罢了,他一直厌恶着和这些人交谈,这些……让人作呕的,大城市的人。“记得要好好学习啊,裕史。”这是母亲的要求。裕史只觉得自己需要谨遵母亲的教诲,所以才迫不得已来到了这个地方。迫不得已。


美梦的时间总是很短。


裕史睁开双眼。


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四周墙壁上胡乱地悬着日历钟表还有一些洗出的照片。他正躺在许久没有整理过的床铺上,就连简简单单翻动一下身子都会压到周边的书籍,他觉得自己的脖颈出离地作痛着,似乎自己把一本字典当做了枕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寂寥的气息,裹挟着初春的寒意一齐扑在他的脸上。裕史坐正身子,理了理头发,让它至少看起来不会显得太过于杂乱。


这已经是,自己在这里经历过的第几个这样的清晨了?


裕史打开水龙头,温水从水龙头中涌出,一瞬间便让这个三四平米的卫生间被氤氲的热气填满。洗过脸,裕史擦了擦镜子,抹掉了遮住了自己倒影的水汽,看见了自己的模样。——他从未如此颓丧过,就如同一只在雨天中沾满了污泥的丧家犬。他自从转到了这所中学之后,就再也没有与任何人交谈过,或许在有必要之时会简短地从口中挤出几个生词和音节,但这也算不上是合格的“交流”。


他换上了校服,努力让皱巴巴的衣服表面看起来平整一些。他检查了自己的书包,保证自己的每一项作业,每一本课本都带在了身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交流”。很好。都带上了。他打开门锁,在合上门前,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私人空间——几十盆盆栽,每一盆都已经安置妥当。房间的空气很清新,窗户也都已经合上了。空气里有着花香、绿叶和泥土的味道。他锁上了门。至少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裕史安心地想着。


裕史最喜欢坐首班的电车,就算是上班族也不会有他这么勤快。裕史很享受首班电车的清幽的环境,周围只有两三个人坐得远远的,埋着头专注于阅读手机推送的早报,耳边只有风在电车的外壳上呼啸而过的声音。就算距离学校只有三站的路程,这段旅途也能让他享受到些许安宁。


裕史早早到了学校,门口的保安把帽子盖在自己的脸上,惬意地打着小盹儿,铁门栏留下了一道小门,专门为勤奋的早到的学生提供了一个进入校园的入口。准点报时的钟声在清幽的校园里突兀的响起,宣告着一天的到来。裕史早就已经入座,把自己的作业静静地摆在讲台上——他不想在作业的提交问题上惹是生非。


他默默走到讲台上,准备把自己的作业轻轻地放在讲桌一角。意料之中,讲桌上还有另外的作业,作业本的边角上有着一行清秀的小字,“月岛加奈”。优等生,裕史想着,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于她的记忆。加奈似乎是除了裕史之外的,每天到校最早的学生之一。现在,她应当在学校的一处僻静的角落坐着。裕史走到窗边,他远远地望见,在操场的一隅的长凳上,一名少女正在那安静地坐着,墨色的如锦缎般的长发被晨风轻轻吹起。优等生,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学校里的名誉和老师与父母的期望才装出这副模样的吧。裕史努力把这些事情抛诸脑后,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一个钟头。只需要,慢慢等待就好。


月岛加奈坐在了他的前排。时间很准,刚好在老师来到班级检查早自习前。学院里最近开始有奇怪的传闻,“常常出现奇怪的男人”之类的怪谈已经传开,现在变成了单人单桌。加奈就坐在裕史的面前,她每天在入座前,都能看见这个坐在她身后的,沉默到让人几乎不曾注意到的男生。裕史能感受到加奈的视线,他从来不敢抬起头。每当她坐下后,裕史总能嗅到独属于加奈的香氛的味道,那是与班级中绝大部分女生截然不同的气味,相较于浓烈的、诱人的香气,加奈永远被着淡雅的、清新的暗香包围着。裕史对这种香味相当熟悉,他在自己亲手栽培的花卉上也能嗅到。他从来没有与月岛加奈交流过,一次都没有。


“裕史同学,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该死。


裕史也能算作是班上的优等生,省去交流的时间,专注于学业,自然会让他名列前茅,成绩居高不下。但这一次,他第一次在上课时开了一个小差。裕史甚至没有听见老师说了什么话。他的脑子被那一阵香息所填满。裕史抬着头注视着老师的领口——他没有能力跟老师的视线相交。他觉得有些胸口发闷,心脏不安地跳动着,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或怜悯,或不解,或疑惑,或惋惜,或耻笑,几十余条视线如同万千箭矢刺入骨髓。裕史的嘴唇颤动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裕史放学回到家,已经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钟头。虽然是早自习发生的事情,但老师依旧决定在夜晚留堂查问。裕史做的还不错。虚心认错,告诉老师“一切安好”和“自己会加倍努力”,他轻轻松松应付了老师的责问。在回到家时,裕史已经感觉自己疲惫得如同被碾碎了一般。但他依旧需要完成自己每日的任务。


作业,处理完毕。房间也收拾一下吧,太不像话了。衣服,洗完了。应该需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每一天都如同被设定好了一般。裕史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每天的日程扭上了发条,机械地迈着僵硬的步子,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裕史站在淋浴下,水流带着暖意流过他的遍体皮肤,温暖着体表下的每一处脉络。清醒一点,你的任务就是做好你自己,也仅仅是做好你自己罢了。裕史再一次回想起了自己的故里,他憎恨着学校为他戴上的假面。裕史关闭水龙头,用毛巾擦干了自己的身体,换上了睡衣,睡衣上还残存着洗衣粉、风信子和薰衣草的味道。


他关上了房间的灯,唯独只有月亮洁白的光芒无声地洒在地板上。裕史再度躺下,缓缓合上眼,打算继续前夜的梦境。只不过,他还有顾虑——


昨夜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从摆放着更衣镜的那个角落,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似乎还隐隐地传来人和人低声说话的声音,还有一阵杂乱的脚步。这种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的声音,让裕史心神不宁,甚至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名的恐惧。——究竟是谁躲藏在那面镜子背后?究竟是谁在黑暗里躲藏着?


“是谁在那里?”裕史低声怒吼着。


突然,四周归于沉寂,房间里只剩下裕史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裕史借着月光搜寻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企图找到发出这一阵动静的罪魁祸首。这是徒劳,裕史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反而让自己变得愈发疲惫起来,困意再度猛烈地袭来,他这次直接趴在了自己的床铺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这是他期待了许久的片刻安宁,他要好好睡一觉。


他突然浑身如触电一般从床上弹起来,整个人惊骇地僵直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了。就在这个月光洒在房间里的夜晚,就在一切重归寂静后的那一刻,就在那面镜子之中,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了。镜子中传来了一句轻语:


“你……可以听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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